51. 第五十一章 的记忆碎片(二)……(2 / 2)

姜拂衣 乔家小桥 9322 字 4个月前

姜拂衣屏住呼吸,赶紧向后撤。

“谁是谁在窥探我”棺木里传来女子冰冷的声音。

姜拂衣这下能够确定,木头人出不来,不然不会躺着说。

大概就是为了出来,才要搞这种惨无人道的血祭。

但方才对上她眼睛那一刹,黑沉沉的,姜拂衣感觉到了害怕。

也不是害怕,是心慌。

她的石头心似乎在提醒,这是个危险人物。

棺木里再度传出凉飕飕,伴有杀气的声音“你的气息似乎有一些熟悉,不知是哪位故人昙,是你么昙不像,太弱太弱,难道是你的后人”

正在甬道巡逻的掘墓派弟子,听到墓穴里有动静,忙进来查看“谁”

刚入内,棺木里飞出一道寒光,擦着那弟子脖颈而过。

那弟子顿时倒地没了气息。

姜拂衣睁大了双眼,毛骨悚然的看着地上正流血的尸体逐渐木头化,变的和棺木里的木头人一个模样。

新的木头人从地上僵硬着起身,摇头晃脑,活动四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姜拂衣赶紧穿墙而逃,想要逃回自己的囚室里去。

她的水母衣快到解除时间了。

地下这么多小墓室,足够那木头妖怪寻一阵子的了。

但它好像能嗅出她的气息

难不成认识她们石心人

昙又是谁

背后嘎吱嘎吱的声音越来越近,姜拂衣无暇多想,披着水母衣拼了命的跑。

棺木隐很难追上她,木隐人的分身有多大能力,取决于尸体原本的修为。

这身体的修为只是个区区凡骨中境,更不懂什么法术,她又只能使用一半,根本毫无用处。

且承受不住她的力量,已经快要崩碎。

拐角处又来一名掘墓派的弟子,修为较高一些,在门派里的地位也高。

乍见到木头人,惊了一跳“您出来了”

棺木隐吩咐“速去通知你们掌门,强敌来袭,紧闭通道大门,严阵以待。”

那弟子更是震惊“强敌”

“速去。”

“是”

他忙去通知掌门。

逃跑中的姜拂衣也听到了,强敌可真够抬举她的。

而棺木隐在环形墓穴中寻找姜拂衣的过程中,再遇到一名掘墓派弟子,嘱咐道“勿动。”

那弟子呆愣之际,被她一刀封喉。

不曾倒地,便已完全木化。

姜拂衣一边疯狂奔逃,一边放出目视观察着后方。

本以为那妖物打算更换一具木头身体,不曾想竟是附身两个木头人分两侧出动,打算包抄她。

也是这一刻,姜拂衣认识到了她的与众不同。

木头人不是妖,使用的也不像修炼出来的术法。

更像是天赋神通

难对付,姜拂衣心底发虚。

更无语的是,当她即将跑回到自己的囚室时,倏然看到左侧甬道走过来的漆。

他竟然还没走

其中一个木头人就在他背后不远处。

且那木头人瞧见漆之后,已经转向朝他走去,似乎打算将他也木化。

姜拂衣可以铁石心肠的与漆分道扬镳,但前不久他还背着病中的她淌冰河、过雪山,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死。

姜拂衣并未迟疑太久,转身迎面朝他跑去。

揭开自己的水母衣,姜拂衣显露出身形,朝漆喊道“快过来”

漆见她凭空出现,被惊了个激灵。

但他迅速反应过来,知道背后有危险,神色一凛,拔腿就朝姜拂衣奔过去。

追在漆背后的木头人,瞧见姜拂衣现身,立刻施展一道火系法术。

一连串小火球滋滋啦啦的飞出去,朝姜拂衣头顶上砸。

棺木隐边施法还边恼怒,“可恨”

可恨的自然是分身太不中用,显得她很愚蠢。

而在姜拂衣拉到漆手掌的那一刻,无视头顶上的火球,从自己的小海螺里召唤一个完整的龟壳“入”

她和漆一起缩小,被龟壳吸入了内部。

一入内,姜拂衣便气喘吁吁的倒在地上。

漆惊魂未定“刚才追我的是什么东西”

姜拂衣不搭理他。

漆冷静下来之后,又观察藏身之地,这处空间足够容纳几十个人,脚踏之地是平整的,上方则是椭圆形的。

他忍不住指责道“旁的宝物也就算了,你揣着这种实用的宝物,竟不早点拿出来,咱们过往两年也不用枕风宿雪了。”

姜拂衣懒得和他解释。

这龟甲不是法宝,天然形成的,留下任何损伤都不可修复。

不知道在那木头人和掘墓派掌门手底下,能够抵抗多久。

以方才的攻势推测,只要木头人的本体不从棺材里出来,应该可以顶一阵子。

问题是无论能顶多久,都是坐以待毙。

真成瓮中捉鳖了。

但落到这般田地也不能怪漆,他不出现,姜拂衣也不清楚该往哪里逃,纯粹是在瞎跑。

她坐起身,屈起左腿,伸直了右腿“你之前不是让我去死,怎么没走”

漆质问“我说气话你也信”

姜拂衣真信“你这种人没什么干不出来的。”

漆攥紧了拳头“我是哪种人和你不一样的人我自私,难道你就无私就因为我那一点你不喜欢的小毛病,你丢下我就跑,活像我是什么可怕的瘟疫一样,朝夕相伴的感情被你弃如敝履,你难道就不自私”

姜拂衣可没这个闲心和他吵架,她在低头想对策。

漆又要开口时,被她截住话茬“阿七,你若还想和我结伴同行,也不是不行。”

漆将剩下的话咽下去,低头望向她。

姜拂衣仰起头“稍后将你买过来交差的奴隶救出来,我就不再赶你走。”

漆指了下上方的龟壳顶端“江珍珠,咱们自己都生死难料,你还让我去救别人,你是不是疯了”

姜拂衣盘起双腿“当然先自救,再救人。”

漆不悦“我知道自己没本事,不想带上我拉到,没必要这样羞辱我。”

“你想长本事的话,要不要修剑”姜拂衣手指在龟甲上画着圈,逐渐拿定了主意,“我可以赠你一柄自带剑意的宝剑,一旦拿到手中,极短时间内就能提升你的修为,令你大杀四方。只不过剑意极为刁钻,可能会令你今后颇为痛苦”

木头人似乎知道石心人,先说她“弱”,又说“强敌来袭”。

可不可以理解为

弱的是她。

强的是她所铸的剑。

姜拂衣原本以为,心剑的威力,和石心人自身修为是成正比的。

或许心剑之间的差距,只体现在石心人在铸剑方面的天赋和水平上,和自身修为关系不大。

不妨试一试,博个一线生机。

漆对修行了解的不多,听她这样笃定,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能脱困就行,修什么都一样。”

朝她伸出手,讨要宝剑。

姜拂衣却沉沉注视他“我还是希望你考虑清楚,此剑并非一般宝剑,一旦修炼,很难摆脱。且我再重复一遍,此剑剑意刁钻,你还必须修其剑意,否则将会自取灭亡。”

漆从没见她这样啰嗦过,蹙眉道“我也再重复一遍,咱们已经快要灭亡了,只要能脱困,让我修什么都可以。”

他伸出巴掌,想和她三击掌。

姜拂衣无视“那你别动。”

她站起身,手指一勾,从他眉心之处抽出一丝灵气。

漆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这是要做什么”

姜拂衣道“结契,剑契,此剑往后仅能为你一人所用。”

母亲从未告诉过她该怎样铸剑,她往常凭空也想不出来。

但事到临头时,她脑海自然而然就知道该怎么做。

“你去面壁,不准回头偷看。”姜拂衣指着对面的墙壁,“若让我发现你偷看,我立马一剑砍死你。”

漆没反抗,走去对面墙边。

姜拂衣则盘膝背对着他,准备取出自己的心脏。

在旁观看的燕澜听见她让漆去面壁,知道她要现场铸剑。

心中虽然好奇,但别人家传的绝学,断没有偷看的道理。

于是燕澜也慢慢转过身,走到附近的墙壁之前,挺直脊背,面壁站稳。

姜拂衣紧张的浑身直冒冷汗,心脏虽会再生,但也不是摘了一颗立马长一颗。

如今只有这一次机会。

一旦出错,那就全都完蛋了。

“你可以的阿拂。”姜拂衣学着母亲的语气,鼓励自己。

随后她闭上眼睛,将右手贴在心脏上。

手掌凝聚起一股吸力,等吸力足够之后,猛地一抓。

手中瞬间多出一块儿逸散着红光的椭圆形剑石。

姜拂衣微微讶然,胸腔空出一大块儿,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的痛感,胸口处也没有一丁点儿的外伤。

如同摘果子一样简单,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虽无痛感,好像还是隐隐感觉到了“空虚”。

姜拂衣摒除杂念,托着手中的赤红剑石。

将先前抽取漆的一缕灵气,融入剑石之中。

她闭上眼睛,幻想脑海里有一个剑炉。

外观、火候,全部随心而定。

剑石从她掌心缓缓飞起,浮到她灵台前方。

那颗原本就散发出红光的剑石,逐渐被一股蓝色火焰包裹。

漆不知道面壁站了多久,站的双腿发麻发软“珍珠,好了没”

不曾得到回应,他也不敢再问。

终于。

姜拂衣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差不多好了。”

漆转过身,瞧见她依然在地上盘膝坐着,但在她头顶上方,悬浮着一柄长剑。

银白剑身,赤金剑柄,浮浮沉沉,逸散着动人的华光。

原本说拿剑,漆并无感觉。

大抵是融入了他的灵气,他忽觉得自己与这柄剑心灵相通,羁绊深厚。

他怔怔上前,尝试着想要握住剑柄。

姜拂衣站起身,与他隔着这柄剑,介绍道“此剑名为沧佑。”

漆重复“沧佑”

姜拂衣微微颔首,凝视自己所铸的第一柄剑“家有祖训,剑不可赠给无德之人,以免危害苍生,招来报应”

她真不想赠剑给漆,怕往后惹出事端。

但如今情势所迫,唯有以剑意束缚一二。

姜拂衣继续介绍:“佑是护佑的佑,这柄是守护之剑,守护正是它的剑意。守护自身、知己、爱人,和生命中值得守护的所有一切。”

漆一只手已经即将握住剑柄,闻言如同被烈火烫到,猛地收回来“不守护会怎么样”

姜拂衣阴恻恻冷笑,伸出两根手指,对他做出狠狠插眼的动作“沧是沧海的沧,听好了,你若违背剑意,大海的女儿就会惩罚你,令你要多惨有多惨。”

“怕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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