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2)

贤内助 萌吧啦 5612 字 4个月前

耿奇声笑道:「到底是年轻人,我这老头子就比不上你喽。」

余思渡笑道:「耿大人谦虚了。」

耿奇声有意装作诧异地问道:「郡主呢?她随着你过来的,人哪里去了?」

余思渡扭头向身后看了眼,笑道:「耿大人放心,陵园里多的是人,郡主叫一声,自有人去寻她。」

耿奇声听余思渡这般说,便摇头苦笑道:「可怜郡主前头陪着你去西院还受了罚,你竟是一点也挂心她。」

余思渡听耿奇声这般说,便有些羞愧,悻悻地说道:「耿大人,晚辈是觉得郡主出不了事。」

耿奇声摇头笑笑,说道:「她在如今的王妃手下度日,你何必又给她增了烦扰。王爷说那西院里头的东西等到春暖花开便送到京城去,你父亲叔叔都是将军,到时候想看如何看不到?」

余思渡眼睛忽地睁大,惊喜道:「当真?」转而又纳闷道:「既然总要送出去,为何王爷不想叫旁人看见?」

耿奇声嗔道:「糊涂小子,王爷是要献给陛下的,叫你先看了去说开了,再献给陛下的时候陛下也心知肚明了,那还有个什么意思?」

余思渡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耿大人说的是,只是晚辈我实在忍不住想先瞧一瞧,若是能试上一试就更好了。」

耿奇声不屑道:「余小哥儿什么东西没见过,怎地还惦记那东西?据我看,不过是些奇淫巧计罢了。」

余思渡闻言,忙道:「耿大人别小看了那些东西,我瞧着那些东西厉害的很,我在父亲叔叔的军中瞧见的是马车这般大的弩机,那弩机一次只能发出一支长箭,西院里头锦王爷的弩机只有那一小半大,却是能连着射出箭的,且不用人推拉只要踩在下头的踏板上,转着一旁的轮子,轻轻松松就能射出箭。」

耿奇声心里吓了一跳,余思渡说的那马车般大小的弩机厉害的很,但太过笨重,来回运送发射也不便宜。比起余思渡描绘的西院的弩机,京中的弩机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你试了?」

余思渡蹙眉道:「若不是王先生来的快,我便当真试了。」

耿奇声又问:「那你如何知道那弩机能连发的?」

余思渡笑道:「膛口三支箭并排装着,下头的弓箭也整齐地摆着,一瞧便是能够连发的模样。这还要试吗?」

耿奇声一噎,瞧见余思渡的兴奋模样,暗道余思渡也是见多识广的人,果然西院里头的东西厉害的很,想来,便对余思渡说道:「咱们赶紧回去吧,虽说陵园里护卫森严,出不了什么事,但毕竟太过宽广了,若是迷路也不是好找的。」说着,便拉着余思渡向回走。

余思渡还惦记着那雪狐,忽地瞧见那雪狐从另一个洞口里跑掉了,便悻悻地随着耿奇声回去。

两人回到陵园耿氏墓前,瞧见余问津、楚静乔还没回来,余思渡便说道:「耿大人,我再去找大哥。」说着,便又奔到了雪地里。

耿奇声也不拦着,瞧着如是、如斯、如慕、如许四个丫头并几个媳妇还在这边老实等着,也不理会这几人,心里盘算着过两日便告辞,便又在锦王府的陵园地转悠起来。

那边厢,余思渡沿着地上的脚印追过去,瞧着地上的脚印在树林中延伸很久,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宽广的划痕,似是楚静乔、余问津两人一同滑倒了,因没瞧见人,嘴里便喊了一声「大哥」,听到一丛枯萎的灌木后有人应话,便绕过去看,瞧见是余思渡蹲在楚静乔面前,楚静乔坐在雪地上,身下铺着余问津的披风,便忙赶过去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余问津说道:「没事,只是郡主受伤了。」说着看了眼楚静乔的脚,暗道这伤若是伤在余思渡腿上才好,「思渡,你看着郡主,我……」说着,忽地被楚静乔拉住手,低头就见楚静乔窘迫地摇头,略想了想,便对余思渡说道:「你快些将郡主的丫头媳妇叫来,不要叫旁人来。」

余思渡来回看了眼余问津、楚静乔,虽生性粗枝大叶,却也感觉到楚静乔与余问津之间有些诡异,嘴上答应着,因身上散出热气,便将自己的披风脱下丢给余问津,转身又向如是等人奔去。

余问津脸上略红,说道:「郡主不该在这时候过来的。」他虽知道一些女子的事,也曾听说过葵水,却还是头一会子知道身边哪个在行经。

楚静乔此时并未来葵水,但方才为了留下余问津,便一边装做扭了脚,一边依着石清妍的吩咐装作来葵水腹痛难忍,此时听余问津这般说,便又哼了一声,虚弱地说道:「原以为不该是今日,又想着舅舅好不容易来益阳府一遭……一辈子只怕也难能有几次陪着他一同祭奠母妃了。」说着,便抱着肚子,鼻子里不时闷哼出声。

余问津看楚静乔瑟缩成一团,想到女子这会子最是怕冷,偏如今他们又在雪地里,便将手上余思渡的披风又给楚静乔披上,说道:「郡主忍一忍就好了。」

楚静乔淡淡地一笑,强撑着站起身来,身子晃了一下,见自己被余问津搀扶住,便忙仰头去看他,两人目光相触,便又收了手。

「郡主……方才为何不叫丫头跟着?」余问津问道,心里也觉得楚静乔此举蹊跷的很。

楚静乔微微抬头,瞧见树上落下几片积雪,便笑道:「我以为自己能一个人追到余哥哥,可惜……」说着,瞧见余问津收了手,便一拐一瘸地向前走,忽地身子又歪下去。

余问津忙又伸手扶住楚静乔,眉头蹙了蹙,对楚静乔口中「放肆」的话不赞成的很,但此时瞧见她「虚弱」成这样,便不再追问这话,「郡主歇一歇吧,等一会子就来人了。」

楚静乔脸上一红,声若蚊呐地说道:「我怕弄到余大哥衣裳上……据说这不是吉利的事。」

此时她脸上的羞赧是真的,毕竟将这话说出来,但凡是个女子脸皮总是不够厚的。

余问津听她这话,也有些无言以对,收了手,只敢在她快要歪倒的时候扶着她。

楚静乔勉强走了两步,忽地问余问津:「余大哥可有心上人?」

余问津一滞,笑道:「年后家里便要给我说亲了。」

「那便是没有了,倘若余大哥有了,便不会在心里嘲笑我不规矩了。发乎情止乎礼,这情之一字,是最难抑制的。」

余问津听楚静乔提出这情字,便有些尴尬,咳嗽一声,便不言语。

楚静乔心里暗恨不已,暗道自己难不成不是佳人一个,就叫余问津这般看不上?想着,苦笑一声,便又固执地向前走,走了两步,便又跌倒在地上,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喃喃地说道:「人家说凤凰生孔雀,孔雀生母鸡,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母妃尚且能有个我,我只怕……」说着,便又嘤嘤地哭起来,哽咽道:「奶娘说如今是不能受冻的……可是我又想跟着舅舅来见母妃。若是伤了身子,日后……」

余问津见楚静乔这般说,忙道:「郡主不可胡思乱想。」

楚静乔哽咽地仰头,对余问津说道:「余大哥,原本有个老和尚说我这辈子只开花却结不了果子,我原不信,如今、如今当真信了。」说着,便又害怕地哭起来,脚下一歪,倒在雪地里,似是被火烫到一般,想从雪地上起来,却没了力气。

余问津暗道难怪楚静乔这般喜怒无常,顾不得旁的,便伸手将她搀扶起来,说道:「郡主莫胡思乱想……」

「可是奶娘说这事厉害的很。」

余问津住了嘴,心想女子行经是十分厉害的事,倘若一个大意,当真会误了一辈子的大事,楚静乔若因今日受困在雪地里日后没了子嗣,委实可怜的很。想着,向前头看了一眼,没瞧见余思渡回来,左思右想一番,便弯□子,说道:「郡主,我来背着你吧,咱们马上就离了这树林。」

楚静乔推辞道:「不行,倘若叫余哥哥瞧见了,那可怎么办?」说着,又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不言语。

余问津此时也为难起来,半响说道:「那我扶着郡主出去吧,郡主此时该早些离了这雪地。」

楚静乔似是左右为难般想了一想,便扭捏地点头,说道:「难为余大哥了。」

余问津咳嗽一声,便搀扶着楚静乔走。

楚静乔走了两步,便又回头,慢慢地走回远地,将地上余问津的披风拿起来,明知道上头什么都没沾到,却一脸羞涩地说道:「我拿回去给余大哥洗了。」说着,便将披风卷成一团抱在怀中。

余问津忙道:「郡主,这披风不要也罢。」

楚静乔怔住,嗫嚅道:「到底是沾了晦气,不要了吧。」话虽如此,却没将披风丢下。

余问津一愣,忙又说道:「我不是这意思,这披风有些凉,郡主……」说着,见楚静乔就似怕他看见披风上什么东西一般紧紧地抱着披风,便只能由着她,慢慢地搀扶她向外头去,鼻端闻到一股芳香,心里就有些哭笑不得,暗道楚静乔再怎样好强,到底是个胆小任性的女孩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