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云张了张嘴,十分想跟谢杨玉女士争论下她到底哪里性格不好。
但她没获得开口的机会,杜良紧跟着开口了。
他手里拎着两个行李箱,似乎压根没有察觉到手上的重量般,目光在谢依云和杜宇飞身上扫视了眼,干脆利落的锁定了谢依云:「宇飞喜欢你,你别欺负他。」
牧云有些不满的按了按他的手,接过话茬:「他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宇飞年纪小,脾气又倔,你多让让他。」
「宇飞心理状态本来就不太好,要你多费点心来照顾他。既然选择了结对子,那我们就把他交给你了。」
谢杨玉拍了下谢依云的头,笑着道:「听到了没,引导者可没你想的那么轻松。」
谢依云瞄了眼杜宇飞,他有些紧张,在一旁偷摸看谢依云,目光撞了个正着,眼底的担忧和紧张一幷袒露在她面前。
不是说心理状况已经缓解了吗?爲什么对方总让她觉得像是时刻担忧着会被她抛弃的大狗狗?
谢依云心里嘀咕,朝他轻眨了眨眼,传递了个安心的眼神,才抬起头乖巧道:「我会照顾好宇飞的,阿姨你们不用担心。」
牧云抿了抿唇,看着少女诚恳的表情,还想说些什么,戈言看了眼手表,招呼了谢依云他们一声:「车来了,我们该上车了。」
他护着他们往人群中挤去,杜良他们拎着行礼紧跟在他身后,依靠着杜良的庞大身躯,生生在拥挤的人流中开辟出一条相对宽敞的道路。
戈言在车厢内找到了对应的位置,杜良帮他们把行礼放好,谢依云则牵着杜宇飞的手乖乖在座位上坐好,她有些怀念这种早就被淘汰的交通工具,饶有兴趣的看个不停。
戈言则回头找到牧云,压低声音道:「你放心吧,我会看好他们的。」他扶着座位低声道:「她不还参与到杜宇飞的心理治疗中去了吗?这足够证明她有多在意杜宇飞。」
他看了眼一旁东张西望个不停的谢依云,又看了眼注视着她的杜宇飞,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忍不住泛起几分嘀咕来。
谢依云的性格,搭配上杜宇飞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引导者关系。
「戈老师,我记得你也是引导者?」牧云的声音同样压的很低:「我相信你跟我的感觉是一样的。」她没说完下半句,目光看向东张西望的谢依云。
「我们不能凭感觉来下定论。」戈言严肃了起来:「牧云同志,这个分配是双向的,你们也填了同意的回信函。」
牧云沉默了几秒,在远远传来的乘务员催促火车即将开启的声音中,低声道:「我们之前不知道,她同调度的特殊性。」她声音压的极低,语气却幷不算好:「对拟兽来说,引导者有多重要,我想老师你也知道,我们家儿子这个心理状况本来就很危险,现在这样……」
她停下话,杜良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跟戈言道歉:「我老婆昨天一晚上没睡好,实在是压力太大。还不能让儿子知道。」
他看了眼谢依云低声对杜宇飞说了什么,而杜宇飞露出笑容的模样,他笑得将整个车厢都照亮了,完全无法掩盖年轻的灵魂里纯粹又澎湃的情感。
杜良轻轻叹了口气:「他喜欢她。」
「我是说,除去引导者和拟兽的身份外的喜欢。」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之前诊断出我儿子心里状况偏向臣服的时候,我翻了很多书,思来想去,他平日里没这个倾向,这么可能突然就因爲对方的拒绝,崩溃到这种程度呢。」
「后来我想明白了,因爲他喜欢她,甘愿爲她束手就擒,一败涂地。」
「小孩子家家的,初恋,总是刻骨铭心嘛。」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香烟,压抑住了抽烟的冲动:「只是不巧喜欢上的对像是自己的引导者。」
「冲早要吃苦头。」最后的叹息极轻又极重。